第017章 天下之治(六)刘馨之子-《大明元辅》


    第(2/3)页

    昆巴堡的守军大乱,负责指挥的莫卧儿贵族米尔扎汗急令象兵冲锋。十二头战象披着鎏金铠甲冲出,象牙上绑着锋利的钢刀,却不料艾哈迈德军早有准备——三十名大南配给他们的爪哇佣兵突然从草丛中跃起,投掷出淬毒的标枪,正中头象的象眼。

    头象吃痛狂吼,转身撞入自家阵中,踩死数十名步兵。其余大象也乱了行止,有些还在乱跑,有些则跟着头象转身回奔,总之莫卧儿军的阵型登时崩溃。

    阿姆罗辛格趁机开城杀出,拉其普特骑兵的弯刀与艾哈迈德军的火枪形成交叉火力。至黎明时分,莫卧儿军全线败退,米尔扎汗被斩于马下,头颅被悬挂在昆巴堡城头,随风转动的头巾上还沾着未干的脑浆,看着令人头皮发麻。

    中路的拉坦普尔军却正如高淳所料的那般陷入苦战。普拉塔普辛格的象兵虽有五千之众、战象二百来头,却在莫卧儿军的火绳枪面前寸步难行。每头战象背上的木楼里都挤满了手持弓箭的士兵,却被密集的铅弹打得千疮百孔,象夫们不得不频频挥动刺棒,驱使战象践踏敌方阵地,却屡屡被壕沟和连环拒马挡住去路。

    “陛下,我们需要火器支援!”副将拉胡尔德瓦尔德指着败退的步兵,“大南的火炮支援若再不到,曼德拉城将得而复失!”

    普拉塔普辛格望着天际,却只见南飞的雁群,不见高淳承诺的炮火。他哪里知道,高淳早已将火器主力集中于东路,少部分拿去支援西路,只是打发叫发子一般给他们中路送来一批四号轻炮……而且还在路上慢吞吞地前进,一点也不着急。

    相反,高淳自己亲率的东路军,此刻正用七十二门二号巨炮轰击莫卧儿帝国的比哈儿邦前沿要塞。中路的拉坦普尔军,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诱饵,胜固然是好,败也无所谓。

    至泰昌十一年(1614)三月初七,恒河下游的暮色被染成铁灰色。高淳站在他的内河旗舰“泽鳄号”的艉楼甲板,望着五十余艘新式内河炮舰在河面犁开碧浪。

    这些被称作“恒河蝰蛇”的战船设计独特,虽然体型不小,但吃水仅五尺余,船体包裹着孟加拉柚木,每侧舷窗设置五门三号海军炮,船头甲板则架设着一门京华最新改良的“二号海军臼炮”,专为轰击城墙设计。战时若要破城,通常需要集合多艘这样的内河炮舰并排以船首对准河边城墙或要塞,集中火力轰击。

    “比哈儿总督的船队还在上游锚泊?”高淳叩击着舷侧的炮管,炮身温度尚存,显示着刚完成试射。

    “回都统,莫卧儿人以为我们会主攻陆路,因此水军只要堵住我们的内河舰队即可。”亲卫副将甘德诚展开水文地图,指尖划过恒河弯道,“他们的战船停在巴特那下游十里处,用铁链连接成浮桥,两岸筑有炮台,看似固若金汤。”

    高淳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铜哨用力吹响。刹那间,离旗舰最近的二十来艘炮舰同时转向,船头对准南岸的芦苇荡。隐蔽在芦苇中的三百名水性精熟的爪哇混血汉兵纷纷跃入水中,他们腰间缠着羊皮气囊,手中握着锋利的水刀,宛如一群黑色的水獭,向莫卧儿船队潜去。

    子时三刻,比哈儿总督穆罕默德汗正在旗舰上酣睡,忽然被剧烈的震动惊醒。甲板上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他踉踉跄跄冲到舱外,只见河面火光冲天——爪哇汉兵已用鱼油浸透的芦苇点燃了连接战船的铁链,火借风势之下,迅速蔓延至整个浮桥。

    穆罕默德汗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战船成为火海中的孤岛,却见大南军的炮舰已如幽灵般逼近,在随即响起的二号海军臼炮轰鸣声中,第一发炮弹居然就正中旗舰的火药舱。

    爆炸掀起的气浪将穆罕默德汗掀飞,他在落水前的最后一刻,看见的是大南军的“火龙驹”骑兵已踩着燃烧的战船残骸冲来。这些高务实费心多年,专门为适应南洋气候而培育出来的战马体型精悍,皮毛呈赤红色,鼻翼歙动间喷出热浪,马背上的骑士手持短款万历三式火枪,在夜色中如鬼魅般疾驰。

    三日后,莫卧儿帝国中部重镇阿拉哈巴德的守军远远望见恒河上驶来的大南军舰队。总督阿萨夫汗登上城头,看着七十二艘炮舰一字排开,船头的“高”字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更令他心惊的是,舰队两侧的后方扬起漫天尘土,至少数千名火龙驹骑兵正在河岸奔驰,马鬃上的猩红飘带仿佛连成了一片血海。

    “开炮!”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城头的奥斯曼火绳枪(因为同时与萨法维波斯敌对,因此莫卧儿帝国的火绳枪是先从奥斯曼购买,后来则引进了生产线自己生产的)齐射,却因射程不足,铅弹纷纷落入河中。大南军的火炮率先回应,葡萄弹如暴雨般倾泻在城头,守军被迫退至掩体后。

    高淳站在“泽鳄号”的指挥舱内,看着望远镜中慌乱的守军,嘴角扬起冷笑。“继续炮击,保持节奏。”他语气平静如水,淡淡地对炮长说道,随后却又转身对甘德诚下令,“该让工兵队登场了。”

    当炮战进行得如火如荼时,五百名大南工兵早已在夜色掩护下登陆。他们身着黑色紧身衣,携带京华制造的折叠式铁锹,沿着恒河岸边的芦苇丛悄然行进,直至抵达阿拉哈巴德的北城墙——这里背河面山,是守军防备最薄弱的地段。

    “开始挖掘。”工兵队长陈铁牛低声下令。这些曾参与过多场地道战的老兵立刻散开,用油脂润滑的铁锹切入泥土,动作轻得如同夜风吹过草丛。地道呈弧形延伸,避开守军的探听孔,每隔十步便用松木搭建支撑框架,确保不会坍塌。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地道终于抵达城墙下方。陈铁牛亲自将三十桶火药堆放在承重柱旁,导火索如毒蛇般蜿蜒至洞口。他掏出怀表,指针指向寅时三刻——正是炮舰换班休整的间隙。

    “点火!”

    导火索燃烧的滋滋声在地道中回响,陈铁牛带着工兵们飞速后撤。当第一缕晨光爬上城头时,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撕裂了空气。北城墙中部突然塌陷,巨大的砖石如陨石般坠落,烟尘中传来守军的尖叫。

    高淳骑着火龙驹踏过废墟,战马的铁蹄踩碎砖石,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看着城门方向的守军慌乱调防,却发现大南军的火枪手已从坍塌处涌入,形成交叉火力。与此同时,数千名火龙驹骑兵从侧翼杀出,马队呈楔形阵冲击,万历三式火枪在近距离齐射,铅弹如冰雹般砸向敌阵。
    第(2/3)页